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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-09-04 10:13:21

老麻鸭煲包子

编辑:洛葵子 更新时间:2024-09-04 10:13:21
老麻鸭煲包子

老麻鸭煲包子

主要角色是【老金,老邬,陈三妹】的都市脑洞小说《老麻鸭煲包子》,由网络红人“洛葵子”创作,故事精彩纷呈,本站纯净无广告,欢迎阅读!本书共计6342字,1章节,更新日期为2024-09-04 10:13:21.428765。目前在本网 【anjute.com】上完结。小说详情介绍:老麻鸭煲包子

作者:洛葵子 总字数:6342

类型:都市脑洞

老麻鸭煲包子_精选章节

城西新开了一家小饭馆,开张那天门口放了几只花篮,没有放鞭炮。

饭店就开在新城花园小区大门的东侧。新城花园是十几年前政府拆迁安置的最大小区,楼房全是15层以上的中高层,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有40多幢。第一幢在正大门的右侧,15层,1到5层是商铺。新城花园所处地段现在已是城市次中心,商业繁荣,银行、学校、西餐店、超市、浴池、美容店、培训中心等应有尽有。

新城花园绝大部分是安置户,住户从前多半是农民或菜农,这个小区在外人看来是最有特色的。住在小区里的人,市民与农民角色混杂,手工业者比比皆是,有浆洗缝补的,比如修鞋的,修拉链的,翻新沙发套的。附近的居民想要吃碗馄饨,胡辣汤,水煮鱼,新城花园都有卖。理一次发,顶多10元,服务得那叫一个贴心到位。开锁的有好几家,一楼一排边的快递服务小公司。

小区就是一个大世界,没事进去走一走,说不定家里久未解决的问题就能解决了。

小区里还有一样多,那就是三轮小车。他们一早骑上车带上工具,城市的角角落落,山坡河沿,但凡有饭桌那么大的一块平地,他们捡掉石块碎砖,平整一番,种上各种蔬菜。手艺不能丢,都是一分钱要掰成两分钱花的人。

大门外便是通衢大道,东西向的大马路直通铁路公路两用立交桥。

小区里有一家姓金的,一家姓邬的,门对门住着。都是房叔,家家都有四五套房子,平时收收房租,都不差钱。

老金是个60多岁的老汉。此刻,他站在大马路边,跟一位姓李的生意人说话:呶,你往东看,200米外,那幢主楼与前面那幢矮楼,是我家祖上的宅基地,我家三十七间房子,进出三道门,两个院子,被政府征地征走了,建了新的行政中心。那高的楼是行政大楼主楼,那矮楼是市纪委大楼。这是一块风水宝地,从前叫曙光村。我家从六朝时从山西上党迁到这里,一直就住在这里……

这天老金踱到小区大门外,站了好一会,抬头看看天,看看立交桥上来来往往的车,然后拐进了邬家饭店。

这家饭店就是老邬开的。老邬从前在人家饭店掌勺,这两年饭店生意不好做,加上他年龄偏大,老板暗示了两回,老邬干脆辞职回了家。他寻思了一年,终究不能在家混吃等死,于是与社区商量,能不能支持他在大门外开饭店,服务小区居民。

社区主任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,姓钱,她正头疼,上面的精神是社区要抓常规建设,禁止奇牌室聚众堵伯。大门东侧约100平米的茶室,本来的用途是让小区里老年人有个聚聚闲聊的地方,自己带茶水,免费提供桌椅,打打纸牌。但,老年人多数喜欢摸麻将,摸麻将不来钱就没劲,来钱了,就难管。都是邻居,小吵小闹不断。既然老邬要开店,钱主任立刻就同意了。

老金踱进了小饭馆,老邬正忙里忙外的。今天的菜谱刚挂出来,麻鸭饺子,100元。羊蝎子火锅,118元……不错,老金一边看着墙上的菜谱,一边点头说好。

老金年轻时在曙光村是放过鸭子的,一只七八斤重的大麻鸭要卖到100多元,这道菜烧好加了饺子才100元,不贵呀。

虽然老金退休金一个月才800多元,但他有好些房产,地段好非常好出租,每月都有固定进账。他老婆却想不开,与邻居那些想不开的老太婆一样,骑上小三轮车到处找地种菜,早晚在小区门口摆上小摊子,青菜、萝卜、芫荽、豇豆,每样就二三斤。老婆闲不住,家里做饭就不规律。

老金递了一支烟给老邬说,店里的麻鸭是从哪里进的货?

老邬大名邬家宝,他一边忙着一边回答,我进的麻鸭呀,正宗乌金荡的,吃的是芦苇荡的螺蛳,别看人家饭店大,可是他们弄不来乌金荡的麻鸭。

这点我信,来来来,今天,我就来一份麻鸭饺子。

好啊,在店里吃还是端回家吃?邬家宝问。

我一会回去取只大锅来,端回家吃,晚上叫儿子媳妇家来。你这里还有什么菜,再来一只。

邬家宝说,那就再来一只葱焗呼啦圈,邻居好赛金宝,你来照顾我生意,今天我就送你这只菜,你尝尝,看看你何时吃过这么个打嘴都不丢的呼啦圈?

老金赶紧谢道,你看看,老邬做老板,就是大气。

老邬忙着配菜,老金道了个别,目光扫了饭店一圈,也就出去了。

到了晚上6点钟,天光已暗,饭店开始上客了。老金拿着大锅进了店,看到老邬的老婆陈三妹也在帮忙。

陈三妹个子不高,脸膛红红的,花白的头发扎成一个鬏。她看到老金拿着锅进来,赶忙把搪瓷大缸里烧好的麻鸭倒入灶上的铁锅里,开足火,准备煮饺子。一边让老金坐着,说立等可取。

老金摸出了一根烟,一边抽一边跟来吃饭的人聊天。

那些吃饭的人,显然是附近工地上做工的,穿着褪了色的蓝布工作服,点了几只炒菜,开了一瓶白酒,聊得正欢,陈三妹说,好了,金大哥,把你的锅拿来。

老邬在里边的一只灶头上炒菜,头都没抬,抽油烟机声音“轰轰轰”的。

老金想着老邬说的送他一只菜,但终究没开得了口,端锅出了门,完全忘了给钱。陈三妹脸皮薄,就没有特别提醒。

这事一晃又十几天过去了。

老金与老邬虽然是邻居,但同时出现在电梯里或者双双都出门,在各自门口撞见的机会还真不多。

后来,还是陈三妹想起来,跟自家男人说,那天老金来,端走了麻鸭饺子,钱给了没有?

你没收,我没收,那就是没给钱。老邬回道。

这个老金,他不会浑然忘了吧?

可不是,要是忘了,再过段时间,老金更是想不起来了。

陈三妹说,都怪我,上次没直接跟他说扫码付费。

不要担心,他吃了我的麻鸭饺子,下次还会来店里的。老邬说这话时,语气也不是很确定。

又过了段时间,老邬夫妇竟都没有看到老金。有一天晚上老金的老婆很迟才回家,估计菜刚刚卖掉,陈三妹看她辛苦万分的不容易,就没好意思开口,只问了句,你家老金呢,有段时间没见着了?

老爷子病了。

老爷子什么病?住在哪里?陈三妹问。

老爷子住在印象山庄,离这里有点路。平时老爷子一个人住,孩子他大姑平时照顾着,这次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,老爷子得的是要命的病,年纪太大开不了刀,也就这个把月的事。

陈三妹听完,安慰了几句。但心上似有一根刺,想着她家老邬为了儿子娶媳妇,也为了养老攒点钱,开了这个小饭店,平时忙得很,晚上关上店门回到家,往往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。可是,这邻居老金,拿了自家的大锅,端回家一只大麻鸭,一家人都吃了的,怎么就闭口不提给钱。她忽然有点厌烦老金的老婆,一天到晚的忙种菜,一块两块的挣钱,吃了老邬家一只麻鸭,100元的大钱,她却不管不问。

陈三妹刚进门不久,老邬也回来了,又是累得捶腰捶腿的。陈三妹气就来了,说,吃饭不给钱,以后,店里要是谁不带钱,吃完饭胡子一抹就走的,追出去也要要到钱。一只麻鸭,杀啊洗啊烧啊,要忙老半天,我不能吃这个亏,等老金回来,我就要这钱。

邬家宝叹了口气,没说什么。

老金的老婆越来越讨厌了。陈三妹一边端水给老金泡脚,一边啰嗦道。

邬家宝“嗯”了一声。他太累了,毕竟年岁不饶人,生意好,人吃不消,生意淡,他又愁。社区的房子,租金不高,但开门就欠人家房租,一天挣一天的流水,没有一天敢怠慢了生意。回家来话越来越少,在店里热情待客,话都说完了。

陈三妹做事麻利,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做事,嘴上也没停,说,老金家老婆真是见钱眼开,你出去看看,咱们三家共用的走廊,楼梯间,堆满了纸盒纸箱,我看她是跟其他几个捡垃圾的抢生意了,也从垃圾箱里往家捡垃圾。这怎么得了?

邬家宝坐到了床上,说,这事要干预,你不要跟她直接吵,去找物业。物业都是做什么吃的,垃圾能捡到楼上来?你不用跟老金家老婆吵,伤了和气,门对门住着不合适。

一梯三户,中间户也是老金家租出去的,老金的老婆眼皮子浅,见不得楼道与走廊上这块空着。但老邬也就说说,他知道小区物业管不了事,有多少人家借口小区脏乱差,拒交物业费。

过几天老金回来了,袖子上戴着黑袖套,老老金去世了。

有一天晚上约4点钟,老金又到老李牛肉推车前,跟李老板聊闲话。老李是淮安人,瘦高个子,会说话,摊子上除了牛肉、盐水鸭,还有卤素几、炒花生米、鸭脖子等。老金在老李车前一说就是个把小时,打发时间。

邬家宝在店里张望了他几次,指望老金踱到店里来。

他不来,老邬就出来,到李氏牛肉车前,一看有盐水鸭,想到自己的麻鸭饺子,老邬比较夸张地说,哎呀,李老板,你这盐水鸭味道好。说着伸出右手,竖起了大拇指,手臂伸得长,举到老金眼前。

老金让了一步,说,邬老板,喜欢就称点去,我看你们两位老板可以合作共赢。

老邬不甘心,一直竖着他的大拇指,他相信,老金只要还有脑子,吃了他的麻鸭饺子,看到竖着的一根手指头,一定会想到欠他麻鸭饺子100元钱的事。

可是,老金的脸色无风无浪,老金的眼神毫无变化,老邬的大拇指举得又累又尴尬。老金清咳两声,双臂背在身后,踱着步子自顾自去看路边卖苹果的了。苹果是从山东烟台运来的,大卡车就停在立交桥下。老金不买任何东西,他家都是他老婆做主。

老邬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店里,他几乎断定老金把吃他家麻鸭饺子的事浑忘了。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,心事放下又浮现,放下又浮现,就像麻鸭在乌金荡戏水似的。

陈三妹在社区超市站店,老邬不要她来店里上白班,两人想着饭店如果生意不好,甚或开不下去了,陈三妹还有一份收入。陈三妹一下班就又到饭店上班,夫妻二人吃饭全在自家饭店。

生意不好不坏,每天总有五六桌,散客居多,两三个人点四五个家常菜,市场上卖什么应季菜,店里就炒什么菜。附近有一处大楼盘在建,还有两处大楼盘完成交付了,新住户忙装修,所以总有打工的人来吃饭。

陈三妹知道老邬向老金要钱的招术,觉得可行,估计是老金故意抵赖,以为是邻居,可以白吃。她想了想,决定有机会的话再加深一下老金的印象。

机会很快来了。那天是中午,陈三妹回家拿手套。她在超市上班,离不开塑胶手套,超市就三个工作人员,择菜、扫地、收款……事情又杂又多,哪个岗位没人哪个就顶上,谁都不能偷懒。

新城花园与超市直线距离150米,走走却要10分钟。

进了小区,匆匆忙忙走路的陈三妹遇到了老金。老金站在小区的主干道旁边,面前是几张旧沙发、旧凳子,是人家扔掉的,全搬到一棵老银杏树下,此时有三个高龄的老人正笼着袖子,坐着晒太阳。这地方就是老年人集中地,除非刮风下雨,其他时候总有老人坐着发呆打发时间。

陈三妹脚下如风,她鬼使神差地往老金站着的地方走了约50米。银杏树下三个老人,两个是老太一个是老头,老态龙钟。老金真是闲到发疯,陈三妹站在离老金一丈远的地方,竖起了食指,放在嘴上,眼睛定定地盯着老金。

老金开始没有注意陈三妹,他侧过脸看到陈三妹,心想,这个女人身体真好,走路如风,身上还穿着厨房用的大红围裙,围裙上印着某某牛奶公司的字样。

老金这一打量不要紧,他也看出陈三妹的奇怪举动了。她一直把食指放在自己面前,他有些纳闷。

陈三妹没有放下她的拇指,眼睛看着老金说,哎呀,哎呀,麻了麻了。

老金眨巴了几下眼睛,完全不懂这个女人抽什么疯。

陈三妹高声说,哎呀,刚才蹲着干活,腿麻了。现在,老金,你看我的手指头又麻了,哎呀,今天真是出鬼了,是不是我欠谁的钱没还,手上有感应了?不对不对,一定是刚才哪个顾客来超市买东西忘了给钱了,哎呀……

老金看着陈三妹慌里慌张离开的背影,感觉刚才的一幕很飘渺,很失真。他摇摇脑袋,又抬头看看面前三尊泥塑木雕一样的老人,老人谁也没有抬头看他,陈三妹刚才在这里,他们也没有抬眼看,发生什么都不重要,他们的目光没有聚焦的能力似的,只看着面前一尺左右的地方,长时间发愣,阳光放大了他们脸上的老年斑,密集的深深浅浅的老年斑,很骇人。

老金的脑袋里一直留着陈三妹竖着的一根手指头的印象,以及“麻了麻了”的疯话。他渐渐地悟出这个女人是在污辱他,在讽刺他,具体讽刺他什么,他的脑袋发胀,竟想不出答案。

时间变得无比冗长散漫,老金的无聊与日俱增。自从他父亲去世后,他的老婆忙着捡纸箱,现在发展到半夜都往垃圾箱跑。白天骑着小三轮开荒种菜,老金连老婆的影子都抓不着。

小区的物业已经找她谈话了,嘱咐她不要把垃圾堆在楼上,造成不安全因素。老金的老婆现在把拾捡来的垃圾全堆在负一层,那里本来是放电动车的地方,各家的电动车都可以随时充电,但小区管理不了,户主们把电动车有的推进电梯上楼,有的就沿路边停着。老金的老婆把捡来的纸箱放在负一层,也就没人管得了了。

老邬在小区物业反映的,也就这个结果。

老邬与陈三妹两人越来越讨厌老金夫妇,这两个人,男人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像个二流子,女的见钱眼开邋里邋遢。

老邬听了陈三妹的表述,已经断定老金对麻鸭事件,一,忘了;二,赖账。

如果是忘了,还情有可原。如果是赖账,那老邬也不是好惹的。别看他的邬家饭店是小门脸,小生意,平时也是要与各路人打交道的。一个老金,就凭他一个万事无能的人,还怕要不回100元钱。

眼看冬至了。这天真是冷。突然冷,西北风呼呼地刮,带着啸叫声,地上的榆树叶、银杏叶被风吹得在脚下打转。

老金早早地戴上了他的兔毛帽子,穿着灰白的旧羽绒衣,笼着袖子,到处找避风的地方。

老邬正在店里码大白菜。他做的老鸭白菜红薯粉丝煲、羊蝎子火锅、羊肉火锅、白菜炒肉丝是顾客必点,哪只菜都要用到大白菜,白菜可是冬季饭店的宝呢。

店门大开着,早上9点的太阳已伸到门槛内,突然有条影子投到老邬的脚边,他弯着腰,斜着眼看到了老金。

两个人都没有开口。

老金的影子一动不动,就像一道帘子挡在门口。

老邬忙得像只老蜜蜂。搬白菜,来回几趟了,影子还在脚边。老邬直起腰,缓了缓,他的手上戴着劳保用白棉线手套。突然,老邬向老金竖起右手的中指。手套的中指颜色已成酱油色。

画面定格在那里,老邬向着老金竖中指,不说话,脸上似乎有微笑的表情,阳光有些刺眼,不知道是怕晒眯起了眼睛还是真有一丝笑。老金有点犯愣,两人相持了其实也就一分钟,60秒,但在两个人中间,三米的距离,时光迈着沉重的步子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。

老金盯着那根指头,指头仍旧顽固地竖着,现在还在老金眼前一勾一勾的。这是什么意思?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又是什么?这不是明晃晃的污辱他又是什么?老金只觉得后脑勺热血上涌,半只脑袋迅速滚烫,眼睛忽地就红了。他三步并做两步进了门。他想一把抓住老邬,揪住那根指头,按倒那根指头。哪知,最意外的一幕发生了。

老金没有想到邬家饭店的门槛不合常规的高,他突然被门槛绊倒了,起初他没有直接扑倒,而是一个趔趄,仿佛是冲了进来,他在慌忙中一定想去扶墙,老邬没有接住,他本能地退让了一步,这样,老金的脑袋重重地向白墙撞去,墙脚跟是老邬刚码了一米高的白菜堆,白菜们此时像受了惊吓,哗哗倾倒,溃不成军。

老金出事了。

目睹这一幕的有六七米之外卖东北煎饼的女人,她在推车前站着,可能抬头看了,也可能没抬头。可能抬头看到了,但没看清楚,也可能压根没抬头,什么都不知道。

邬家饭店里只有邬家宝一个人,此时是上午,离午饭时间还有至少两个半小时。

老邬想把老金扶起来,但在扶之前,他想了想,怕惹事,万一这个吃人家麻鸭饺子都不给钱的人讹上他怎么办?

他趋前一步,俯下身。他甚至伸出手想扒开背朝上面朝下的老金,这时,门外一个人说话了:出事了,凶多吉少。

这声音让专注的老邬吓得灵魂出窍,他没想过门外正站着一个人。

老邬抬起头,看到门外一辆白色轿厢的拉货车,很明显是来小区送快递的小哥。此时,他就在门外直直地站着。

这是一个穿着蓝色服装,衣服胸前胸后都印着某某快递的男人,个头不高,人精瘦,瘦得脸上的颧骨突出,显出很刻薄的样子。

老邬说,这位小哥你看到的,我可是一个指头也没碰他,他自己跨进来,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的。

快递小哥看看地上躺着的老金说,快打120吧,看看人有没有得救?

老邬说,我不会打120,你行行好,帮我打一个。

不到10分钟,120来了,同时来的还有一辆110。

门口已经聚集了百十号看热闹的人,救护车呜呜呜地来,警车呜儿呜儿地紧跟,快递小哥却不见了。

120车把老金带走了,110车把老邬带走了。

快递小哥非常有正义感,他站在门外正纳闷着老邬向老金顽强地竖着中指,又亲眼目睹老金一头栽倒,人事不知。

新城花园小区的邻居们早已热心地通知到位,陈三妹呼天抢地,在饭店门口一遍遍地诉说麻鸭饺子的故事,老金家老婆追去了医院。那天中午,新城花园小区的人就传开了,老金走了。

那一跤是致命的,老金脑动脉瘤破裂,因颅内出血及严重并发症死亡。

老金的儿子红着眼睛咬着牙说,这官司即使告到天下,都是我爸赢。我一定要告到邬家宝家破人亡为止。

可怜的陈三妹在邬家饭店门口摆场子说书一般,讲了一千零八遍麻鸭饺子的故事,最后嗓子完全失声,望呆的人只看到陈三妹翕动的嘴巴,一张一合,像快渴死的鱼,不知道说的什么。她的儿子请了假从外地回来,处理着这棘手的事。

两个月后,老邬从看守所被放了回来。头发白了许多,瘦了十几斤,多了一句口头禅:害我,坏人害我。

陈三妹把判决书上的字看了又看,读了又读,她只有小学文化,她实在看不明白,也想不通。她家老邬怎么就成犯人了,还被抓起来关了两个月。

判决书上写道:法院认为,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,应当承担侵权责任。被侵权人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,可以减轻侵权人的责任。

老金的医疗费、死亡赔偿金等合计为114.2万元,法院最终判决邬家宝赔偿老金55.2万元。

新城花园门前的十字路口,交通繁忙,纵贯东西的路连着立交桥,一辆辆车在新城花园大门口一闪而过。仅仅过了个把月,邬家饭店就被人忘了。门落了锁,一直关着,小区里迷信的人说,凶宅,这门面怕是永远租不出去了。社区钱主任调到街道办去了,新来的社区主任大家暂时还不认识。

有人发现,老金的老婆已好久不骑小三轮,不捡纸箱了。有好事的议论说,这个女人真是命好,老金死了,她一个人独占5套房。别人跌个跟头抓把土,老金跌个跟头抓了50多万。也有的说,老金的老婆怕是躲起来了吧,只有她知道老金是不是脑瘤晚期,快死的人了,还出来祸害邻居。

说什么话的都有。老邬夫妇却坦然得很,仿佛他们什么都听不见,什么都没说。

老邬不开饭店,落得自在,他时常一大早踱出新城花园小区的大门口,过斑马线,然后到他老婆陈三妹工作的超市买点菜,拎着菜进面馆,吃一碗雪菜肉丝面,唱着小曲回家。

小区里,老张、老王和老孙三个人,天天等着他一起打纸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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